2007年3月9号 (三)走访 在学校的宿舍里,我第一次睡过条件那么差的床,叶子在我的上铺,床板是用几根竹条铺的,随时都会掉下来的样子,然而这样的条件可能是这里最好的一所学校了。被子床单都是新的,但我还得把自己套在睡袋里,因为被子太薄,不知道孩子们的冬天会冷吗?叶子动一动,我便能感觉有细碎的灰尘掉在我的脸上,闭上眼侧过身,不久就听着马边河流水的声音睡着了。 我必须说我不是一个好的麦民,因为我只参加了这次最轻松的一段走访,看每个人的鞋子和裤脚,我已经能想像前两天你们走过的路,摔过的跤,而你们还是笑着继续在走。你们依然在天未亮就打着手电出发。依稀看到有男生站在女生宿舍门口道别,还看到安娜替我拉好睡袋,嘱咐我多睡一会儿。天还没亮,不愿意起床送别,怕冷。 早上的那碗面真好吃,加点豆苗,加点辣,直到现在我还天天想起那碗面。孩子们一个个来了,今天是开学的日子,我看到年年喜喜在操场上东奔西跑,一头黑发飘扬在身后,笑得象一朵山茶。看到我的赫勒阿兴,她应该是那么多学生中最小的一个,我拥抱她,不敢太热烈,怕吓着她,她一直没有笑过,她父亲也是,阿兴才7岁,却和父亲一起撑着一个没有母亲的家。 石美毕竟是当地人,带着我们爬山一点不觉得累,而我爬了没多久就大汗淋漓了。我想我是最没用的,当然也跟我体形过胖有原因。石美很有意思,让我们一路都笑着往上,还介绍了很多沿途的植物。有个别麦民实在需要提高一下文化修养,连猪和羊都分不清楚。一路上都有山民在运木头,从山上到山脚完全靠人力。有几个孩子大约7岁的样子,也和大人一样在拉,当我的镜头对准他们的时候,他们很木纳地看着,没有孩子应该表现出的快乐和羞涩。是贫穷让他们本该背上书包的双肩背负起了生活的压力。 下山的时候,种子说腰酸,我知道种子是不会轻易呻吟一句的,我真的很心疼,种子那么瘦弱,已经连续走访了两天,又没啥好吃的,不象我吃嘛嘛香,我真想能给她栓根绳子跟木头似的拉下去。莫凡一直走在最后,关注着每个人的安全,我终于更深切地感受到他那一次次走进山里的艰辛寂寞和大山一样的毅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