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这篇帖子,离我的第二次发放结束已经有一个月了。走进麦田,我不敢说什么一周年的大话,只有半年而已。 从一名新麦成长到一名半生还不是很熟的麦子,很快,两次发放,以及深入这个家庭的一系列动作。是必然也是偶然。 每一个人来到这个家庭,都有自己不同的目的,比如说我,就是进来找女朋友的,人品我一直是摆在第一位的,志愿者这个大筛子,可以节省很多不必要的筛选精力。所以在第一次走进这个家庭时,我就说“我不是纯粹的志愿者,动机不纯,大家小心”。 越走到后面,越发现离我的第一目的越遥远。因为女朋友不在这里,而人的心已经留在了这里。 志愿者,这个词离我很近,进入大学开始,我就一直徘徊在这个词组里面。社会的,学校的,都有。一个比一个狠,占用的精力也很大。第一次、第二次组队进山搞社会调查,和志愿者组织是分不开的,一直到第三次,参加校内的一个志愿者组织去恩施搞社会调查,为期十天,却让我为其付出了9个月的精力投入。我们这一批400人的淘汰赛,七次近乎苛刻而不近人情的考核,最后只有6个人留了下来。就是为了进一次山,眼看着一个个队友离开,眼看着曾经一起拼搏,并为之努力的兄弟姐妹们的离开。而我却无能为力,因为我差点连自己都留不下来。 终于进山了,可留下来也不是那么好玩的一件事,可不是去欣赏恩施美景,品尝土家菜去了。虽然景我们看了,菜我们尝了。四种角色的不断调换,团队协作性的自我发挥,艰苦环境下的社会调查,各种突发事件以及快速适应当地人文环境的一系列动作,没有停过,在这十天里,精神紧绷的十天,直到坐上回家的车,才松弛了下来。 四种角色:调查队员,要保持客观独立性 孩子的老师,威严与引导是并存的 孩子的朋友,蹲下身子和孩子打成一片 文艺汇演的演员,让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我这位没有一点表演天赋的傻呆呆的小伙,尽然要走上舞台玩起时装秀。 这支队伍,52人,从大一到大三,一名记者,两位老师。成员很杂,来自全国各地,不同地域,不同院系,不同年龄,不同性格,不同性别,不同的家庭环境。但是目的单一,单一不代表事情就好处理,玩得好的,不在一个点,遇见不喜欢的人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要完成任务,那所有其他的一切都要学会处理,也许我们在学校从来不在一起相处过,但是进山,我们就是一支队伍,天大的事,压下来,我们丢不起大学生的脸,丢不起这只光荣团队的脸,天大的委屈,往肚子里咽,进山不是让你来玩的,你耍脾气,闹意见,那事情谁来做,任务谁来完成?而这一切就看自己怎么去协调了。 艰苦的社会调查,何为艰苦,看怎么说吧,犹如麦田的橙色麦服一样,我们也有自己的队服,红色的,那里的人看到红色的衣服就是一种尊敬,一种希望。可除了这身队服是每天必穿的以外,我们还有自己的纪律要求,酷暑的夏日,不下雨,就不许打伞,水自己带,农户家的水不许喝,不给山里人填麻烦,社会调查走山路,交通工具就是自己的腿,其他的不用考虑,山里行进时,三人及其以上的队伍,走成一条直线,不可以嘻嘻哈哈的并排走。中午了,那肯定是离自己住的家很远了,也不能回当地的小学吃饭(支教的队友中午在学校吃饭),而我们,自己带干粮,自己解决,从武汉带过来的零食,可不是能撑住8天的调查的,最惨的一次,东西吃完了,几位队员饿着,我就吃路边的野果子。果子不好吃,但是我饿了。 何为突发事件,山里的狗狗可不比家里的狗狗,管你是谁,先咆哮了再说,至于绳子栓没拴着,不是我们可以预知的。而每次,可怜的我就得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谁叫我最大呢。人文环境,虽然当地的土家族已经被汉化的差不多了,虽然,我们之前已经去了两批人了。但是,我们只在那里住十天,我们一边要适应当地的饮食,一边还不能因为我们的无知而伤害到了我们所住居民家的家人的感情。举个很简单的例子,比如,这顿饭,有一个土豆片,一个玉米粒,一个火锅,火锅我们没有动,土豆,玉米我们吃了,那往后的所有的菜里面,我们就不会看到火锅了,我们是没有说火锅不好吃,但是我们出于本能的不吃,也许就是对叔叔阿姨的一种无形伤害,或许他们会想“是不是做的不好吃”等等很愧疚的想法。尽管,我不是挑食的那种人,但是阿姨做的菜,我都吃了,尽管中间吃坏了一次肚子。 从这个团队里晃了一圈出来,也不谈什么大学生的责任吧,但是至少我知道责任这俩字怎么写了。但是再也不敢轻谈责任俩字了。 而现在,我又看到了这俩字了,只是因为两次简单的对话。两次都是和资助人的对话。一次是资助人问我,他们家那个孩子的近况,因为发放之前,他们给孩子了一些衣物,让我带去的,我正好负责那个孩子的发放,就把照片给了资助人,资助人看到孩子的照片,心里特别高兴,因为看到了孩子的精神面貌很不错,那一刻,我才发现原来照片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非常重要,虽然资助人看不了孩子,但是她能从照片上看到她想看到的,可我们真的在意我们拍的照片了吗。第二次,也是和一个资助人对话,他说,竟有人怀疑他把资助孩子的钱弄别的地方去了,是啊,资助人都受怀疑了,好心做事,但不一定就被人称赞或许还是变本加厉的诋毁,那我们能为资助人做点什么呢,就是在我们的发放环节把细节做到位,可是我却没有做到。 本来,我的工作性质决定着我工作时必须保持一种对任何事物怀疑的严谨态度,就是因为工作环境所限制,我在生活中就很随意了,以至于,在麦田做事也很随意,就是把麦田当成生活中的随意一部分了,可是,现在看来,我不敢随意了。我的随意或许就会给后面的人造成一种无形的伤害或阻碍。 也是因为工作本身的性质,我们手中的活是不容许出现任何错误的,一个小小的错误就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损失。五一发放这次,我们组手里的钱,每个人都是过手一遍的,确认无误后才进行了分装。期间,桌长就说了一句“既然你给他们做了,就要充分的相信他们”,这话我接收,因为信任成本的降低就意味着沟通的成本降低了,团队的工作效率就提高了。可不是我不信任,而是在告诉我身边的麦友,钱虽小,可责任很重。只是我没有说出来而已。 初中物理就学过,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今天我在这个细节把握好了,那明天,就有人在这个细节上受益,但今天这个细节我没做好,那明天,就有人在这个细节上受害。道理简单,但是,直到此刻我才明白。 |